把防空洞打造成“潮玩地”，这届年轻人能带火社区吗？

红、黄、蓝、绿、橙……这是位于长宁区虹仙小区内的一处防空洞，但它的外墙上贴满了马赛克般的彩色格子与充满像素感的符号，地下通道的墙壁上还醒目地刷着几个大字：“战时防空，平时服务，偶尔放空”。所有俏皮的装饰，无不透露着一个讯息：这里是年轻人的空间。

这个空间叫作闲下来合作社。社长张欢介绍，该名字有三重含义：一是激活闲置的空间；二是希望大家能在这里享受生活；三是小区在仙霞路上，所以“闲下来”也是取其谐音。

张欢的另一个身份，是大鱼社区营造发展中心的成员。2018年时，仙霞街道邀请大鱼以第三方社会组织，介入虹仙小区向精品小区的改造。当时他们发现，这里既有幼儿园也有养老院，唯独缺少给年轻人休息娱乐的空间。于是，他们向街道和人防提案，将一处闲置的防空洞打造成年轻人的活动中心。

“因为他们是最有能量的一批人，让年轻人在社区里活跃起来，可以反哺到这个社区的老年人和小孩子，”张欢认为，这样才能形成一个真正有活力、有生命力的社区。

于是2019年，大鱼开始做调研。他们问年轻人：如果社区里增加一个公共空间，你希望在里面做什么？令他们意外的是，大部分年轻人面对这个问题时，都陷入了沉默。

“因为当代年轻人在社区里面生活的轨迹，还有停留的时间是有一定空白的。社区也没有相应地给到年轻人他们需要的东西，所以当我们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，他们是答不上来的。”

为此，大鱼找到社区里的年轻人，进行入户访谈，并长期观察他们的日常作息和生活喜好，挖掘出可以向社区延展的部分，最终雕刻出了闲下来合作社现在的模样：一千平米的空间分为A、B两区，各有面积12到15平米不等的18个房间。其中A区的社区属性更强，设置了不少公共空间，如书吧、咖啡吧、自习室、活动室等。B区则主要作为青年众创中心，支持年轻人进行一些适合社区的创业项目。

所有人都可以申请成为这些房间的“主理人”。本小区居民的收费是每月800块钱，非本小区居民的话，则是每月1200元。这些费用支撑起了空间最基本的运营，如水电、网络、保洁，以及管理人员的人力成本。目前已经入驻的有咖啡店、音乐制作人、收纳老师、干花花艺、中古玩具、冲浪板手作……几乎每个房间都“名花有主”。

在张欢眼中，一些主理人即便没有居住在虹仙小区内，但他每天花八个小时在这里工作或活动，他与这个小区产生的联结，可能比只把这里当成“睡城”的年轻人更深刻，产生的价值也更大。从这个角度来说，他们也是这个社区的成员。

每位主理人必须每月为社区组织一场活动或公益服务，也要参与一月一度的主理人大会，讨论空间的治理。张欢说，这种“主理人共建”的模式，能够让年轻人在深度参与的同时，把他们的社群和伙伴也带到这个空间，形成新的能量与合作关系。

2021年的最后一次主理人大会在12月的第二周举行，财务带着大家一起算了总账。自三月面向公众开放以来，闲下来合作社总计亏损约一千元。张欢觉得，对于一个刚起步的社区空间，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。

“这是一件需要慢慢耕耘的事情，”张欢对前景还是颇有信心。现在每天都有附近的居民带着好奇心走下来瞧一瞧，看一看。三不五时地，还有组织机构前来参观拜访，商洽合作。这也让空间面临抉择：越来越向外打开，将得到更多曝光，带来收益；扎根社区，则意味着与社区的关系更紧密，但在生存上或将面临压力。

张欢希望，闲下来合作社未来在这样的一个杠杆中，能够找到自己的平衡。